我于2023年11月26日读了刘瑜所著的可能性的艺术：比较政治学三十讲

★★★★☆Politics is the art of the Possible

这本书是刘瑜老师关于比较政治学的讲义， 它尝试通过以下两个维度来比较各种政体 的发展水平：

  • 国家治理能力， 即一个国家能否有效的实施中央政府的政策。
  • 民主问责， 即国民是否能有效的监督国家政策，从而谋求民生的福祉。

从这个角度来看， 专制体制可以直接出局了， —— 独裁者之所以称为独裁者， 就是他 无须向选民负责， 参看独裁者手册。

二战后的欧洲列强精疲力竭，当时唯一的超级大国美国奉行的大西洋宪章的精神，推崇 自由霸权（liberal hegemony）， 用John J. Mearsheimer 的话来讲，欧美 试图在全球输出自己的价值观， 其背后的理论根据是民主和平论 （Democratic peace theory), 即两个民主国家会通过战争以为的方式来解决争端。

亚非拉的大批国家摆脱了殖民地、半殖民地的地位， 选择了民主政体; 一方面自然是民主政府 对民众的吸引力， 另一方面也有美国这个超级大国的示范和辐射作用。

政治转型的挑战

很多国家在民主转型的过程中， 都走了不同的弯路。 比如埃及在阿拉伯之春推翻了莫巴拉克的独裁统治， 但是穆斯林兄弟会推选的总统 Mohamed Morsi 被军事政变赶下台，军方支持的政治世俗派领袖 Abdel Fattah el-Sisi 在一次颇具争议的选举中上台执政。

在南非的民主转型过程中， 弗雷德里克·威廉·德克勒克和纳尔逊·曼德拉携手完成了裂痕的重建。 曼德拉通过行政分权来团结多方政治势力， 用 真相与和解委员会(Truth and Reconciliation Commission) 来完成作恶者的忏悔和自我救赎。德克勒克作为南非第二大党，以副总统的身份参与民族团结政府。

民主需要发动群众来推倒专制统治。 在出现权力真空的时候，能否克服社会撕裂，各方政治势力在宪政的 框架博弈和妥协， 才是民主转型面临的挑战。成功者要保持宽容，失败者能愿赌服输，有足够的耐心。

民主仅仅是提供了一种权力分配的方式，民主的质量还取决于参与者的判断能力和合作能力， —— 即所谓的 “政体有限论”。比如印度的种姓制度系统地压迫低种姓人群， “表亲的专制（tyranny of cousins）”加强政治冲突。

国家的建构

马克思·韦伯认为国家是特定疆域内合法地垄断暴力的市场。国家的建构需要解决权力集中化 和领土范围的清晰化难题。巴西特有的地理环境导致中央政府对亚马逊流域缺少足够的掌控力， 权力的真空催生了贩毒武装的泛滥。

Wars made state, states made wars

战争需要广泛的社会动员，那些能够更加有效动员的政体在战争中的优势最终会胜出， 反过来倒逼国家建构的进步。 比如封建领主制度相对于中央集权反应迟钝，需要中央政府来协调封建领主的利益诉求。不同于西方国家，君权 一直受到宗教和封建领主的限制， 中国自秦朝以来中央政府不断通过削藩来巩固中央集权， 比如汉朝的七国之乱。 高度集中的权力， 也使得中国几乎没有可能完成像大宪章那样的政治变革， 来为后来的工业革命铺平道路。 文官制度是中国特有的另外一个国家建构的助力。 文官集团为社会精英提供了一个稳定的上升通道， 同时掌握着意识形态的制高点。

民主的衰退

在二十一世纪初， 民主崩溃和伪劣化频频发生。 比如查韦斯在委内瑞拉激进的经济政策导致的通货膨胀， 土耳其的埃尔多安政府打压媒体和司法独立。 即使在美国和西方发达国家，左派和右派的政治分歧日益两极化， 以川普为首的民粹主义的政治领导人频频获得大选的胜利。

John J. Mearsheimer 在其著作 The Great Delusion 中悲观地指出美国支持的自由霸权是注定会失败的。 Dani Rodrik 也提出了不可能三角（Trilemma）

democracy, national sovereignty and global economic integration are mutually incompatible: we can combine any two of the three, but never have all three simultaneously and in full.

现在的衰退是一个常态， 还是螺旋式上升的暂态？ 我们需要更多的观察和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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